第7章：送行
李雪的声音里满是讽刺。
“请大伙来，是想大家一起给陈书记送行！”
大家一听，还以为陈默升职了，要去下面哪个街镇当副书记。
毕竟作为县委书记的秘书，干了几年，被调到街镇提拔成副书记很正常。
正准备祝贺。
李雪接着说：“祝贺陈书记去清潭镇柳岭村任驻村第一书记。”
话音刚落，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
驻村第一书记？
柳岭村？
那不是全县最穷最烂的村子吗？
坐在角落的王丽最先反应过来，她捂着嘴惊讶地说：“柳岭村？那不是...”
“就是那个连续三任村书记都待不下去的破村。”李雪打断她，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听说那里有村霸，环境特别恶劣。”
张伟立刻变了脸色。
刚才还热情地要陈默帮忙的他,现在恨不得离陈默远点。
去柳岭村当驻村书记？
那不就是发配吗？
这种人，以后在县里肯定没前途了。
自己刚才还想让他帮忙办事，真是瞎了眼。
刘明也悄悄把凳子往后挪了挪。
心里庆幸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不然多丢人。
一个要去驻村的落魄秘书，还能帮他什么忙？
其他同学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过了好一会儿，李力才打圆场道:“我就说嘛,听同事说，这两天县里有个小伙子，当着市领导的面儿，把韩书记给怼了一顿。”
“第二天就被调去驻村了。”
他看着陈默，笑得很虚伪。
“没想到竟然是咱们的陈大秘书啊。”
这话看似解围，实际上话里全是讥讽。
跟刚才那般恭敬的态度截然不同。
其他同学也开始附和。
“哎呀，陈书记，驻村不一定是坏事啊！”
“对啊，这是去基层历练的好机会！”
“村里多好啊，县里工作那么忙，给韩书记当秘书，周六周日都得加班。”
“去村里看着那一亩三分地，天天躺床上望天花板就行了，多清闲啊！”
“哈哈哈！”
大家一人一句，开始讽刺挖苦起陈默来。
赵明这时候得意地开口了。
“陈默，其实驻村也挺好的。”他装模作样地说，“能锻炼人。”
“像我，虽然没去过基层，但我爸一直教育我要脚踏实地。”
“你去基层历练历练，说不定以后还能有出息呢。”
李雪依偎在赵明身边，补充道：“是啊，陈默，你也别太灰心。”
“虽然咱们分手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说不定在村里干出点成绩，还能回县里呢。”
她这话说得虚伪至极。
表面上是关心，实际上话里全是讥讽。
什么叫“说不定还能回县里”？
谁都知道，去了柳岭村那种地方，基本上就是仕途到头了。
陈默看着李雪，冷笑一声。
“谢谢你的关心。”
“不过我想，三年后咱们再聚的时候，谁混得好谁混得差，还不一定呢。”
李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陈默，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都这时候了，还嘴硬。”
赵明也笑了：“陈默，做人还是要认清现实。”
“你现在这情况，就别做白日梦了。”
“好好在村里待着，别折腾了。”
包厢里响起一阵哄笑声。
大家都觉得陈默是在死鸭子嘴硬。
去柳岭村驻村，还想三年后翻身？
简直是痴人说梦。
陈默端着酒杯，面带微笑，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这些人，前世不也是这样吗？
自己被调到档案局后，也是这么讽刺挖苦自己的。
他们根本不知道，韩冰接下来要面临多大的麻烦。
更不知道，柳岭村里藏着多大的机遇。
苏晴坐在角落，脸色很不好看。
她很想站起来替陈默说两句话。
但她知道，这种时候越替陈默说话，越会让他难堪。
所以她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只是紧紧攥着手里的杯子，指节都发白了。
正在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
清蒸龙虾、海参捞饭、鲍鱼、帝王蟹...
一盘接一盘的豪华菜品端上桌。
大家看得瞠目结舌。
李力擦了擦额头的汗。
“雪儿啊，今天这局可是你攒的，这菜……我们可吃不起啊。”
赵明这时候开口了。
“都是小意思。”
他摆摆手，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大家随便吃，今天所有消费我买单。”
说完，还特意看了陈默一眼，眼神里满是挑衅。
李雪小鸟依人地依偎在赵明身上。
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
“谢谢明明。”
赵明捏了捏她的脸。
“傻丫头。”
包厢里的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同学们开始大吃大喝。
恭维着赵明和李雪。
“赵少真是大方！”
“雪儿好福气啊！”
“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李雪心里得意极了。
今天这个局，就是她专门设计的。
一方面要宣布自己和赵明的关系，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攀上了高枝。
另一方面，也要让大家看看陈默的落魄样。
让那些曾经羡慕她和陈默在一起的人，都知道她李雪眼光好，及时止损。
更要让苏晴这个曾经的情敌难堪一下。
想到这里，李雪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过了一会儿，苏晴起身去上厕所。
李雪眼睛一转，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也去一下。”李雪站起来，冲赵明甜甜一笑，跟上了苏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包厢。
走廊里铺着红色地毯，灯光昏暗。
“苏晴，等等我。”李雪快走几步，追上苏晴。
苏晴转过头，看到是李雪，脸色有些冷淡。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一起上个厕所啊？”李雪笑着说，“好歹也是老同学嘛。”
两人并排往前走。
走廊里很安静，只能听到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
李雪突然开口：“苏晴，我跟陈默分手了，彻彻底底分干净了。”
苏晴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李雪凑近她，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意味着你可以下手了啊。”
“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跟你抢陈默了。”
苏晴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李雪。
李雪继续说：“我现在有赵明了，陈默那个废人留给你了。”
她捂着嘴，发出一串刺耳的笑声。
“而且人家现在可是陈大书记了呢！你要是跟陈默结婚了，也算是书记夫人了。”
“虽然只是个村书记。”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