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警察很快就来了，把我们分开问话。

　　到了这一步，什么都瞒不住了，只能一五一十地交代。

　　做笔录的警察听着我们的供词，脸上的表情从严肃变成震惊，再到厌恶。

　　有个年轻警察没忍住，低声骂了句：“老东西，真他妈会玩！”

　　我低着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心里后悔死了，更多的是恐惧。

　　完了，全完了。

　　我问警察，我们会坐牢吗？

　　警察冷冷地看着我：“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如果死者家属愿意谅解，你们积极赔偿，或许还能从轻处理。要是人家坚持起诉，故意伤害致死、聚众淫乱，够你们喝一壶的！”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想到姜婷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想到大军还年轻，一股血性涌了上来，我猛地抬头：“警察同志，这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是我强迫她们的，责任我一个人担！”

　　警察哼了一声：“你担？你担得起吗？就算杨青青的死主要责任在你，他们俩参与聚众淫乱，也跑不掉，最少也得判几个月。”

　　我沉默了，几个月……总比几年好。

　　后来，杨青青的丈夫和她娘家的人闻讯赶来，在医院和警局闹得天翻地覆，指着我们的鼻子骂，说要我们偿命，告到我们坐穿牢底！

　　最终，我们还是被起诉了。

　　法庭上，我一口咬定所有主意都是我出的，是我胁迫和引诱了其他人。

　　法官怎么问，我都咬死不改口。

　　判决下来了：我因过失致人死亡、聚众淫乱，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8年。

　　陈大军和姜婷，参与聚众淫乱，情节恶劣，各判处拘役三个月。

　　我被押送去监狱服刑，开始了我漫长的牢狱生活。

　　头几个月，我拼命劳动，积极配合管教，想用身体的疲惫来麻木自己，洗刷心里的罪恶。

　　但我心里始终惦记着大军和姜婷，他们只有三个月，应该早就出来了吧？怎么没人来看我？婷婷怎么样了？

　　她那么要脸，经过这事，还能不能撑住？

　　我每天都在盼，盼着有人来看我，告诉我外面的消息。

　　直到入狱快五个月的时候，大军终于来了。

　　隔着探视的玻璃，我几乎没认出他。

　　他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瘦得脱了形，整个人像一具被抽走了魂的空壳。

　　他拿起通话器，嘴唇哆嗦着，第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子扎进了我的心窝：

　　“刘叔……婷婷……她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