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程远的养父，他的遗骸在哪里？”

　　“我查过了，火化后埋在南山公墓。但根据记载，封印需要现任宿主的血，还需要在午夜零点之前完成仪式。”江城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我们还有时间。”

　　“那就去！”我站起来，“我不能让程远死。”

　　江城拦住我：“晓薇，你要想清楚。就算封印成功，程远也会失去一些东西。那个寄生体在他体内二十多年，已经和他的生命交织在一起了。”

　　“会失去什么？”

　　“我不知道。”江城摇头，“也许是记忆，也许是情感，也许是别的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再是原来的程远了。”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失去程远，还是拯救一个陌生的程远？

　　手机突然响了，是程远打来的。

　　“老婆，你去哪了？我在家做了午饭，你快回来吃吧。”他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熟悉。

　　我闭上眼睛，眼泪滚落下来。

　　“程远，我问你一个问题。”我的声音在颤抖，“如果有一天，你活下来的代价是忘记我，你愿意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傻瓜，你怎么突然问这个？”程远笑了，“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不会。”

　　我挂断电话，看着江城：“去南山公墓。”

　　江城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车子刚开出市区，我的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小区物业打来的。

　　“林女士！您快回来！王姐的女儿在游泳池溺水了！”

　　我的手机差点摔在地上。才下午三点，妞妞就出事了。上辈子是四点。

　　时间在加速。

　　“江城，快点！”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在高速上狂飙。

　　我抓着扶手，心脏跳得快要爆炸。

　　还没到公墓，江城的手机就响了。

　　是他律所的助理。

　　“江律师！李总从办公楼跳下来了！他死了！”

　　江城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

　　李总的预言是十天后，现在才过去一天。

　　预言不但成真了，而且时间大幅提前。

　　这意味着寄生体在加速吸取程远的生命。

　　“还有多久到公墓？”我问。

　　“十分钟。”

　　我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三点四十。

　　距离午夜还有八个多小时，但我不确定程远还能撑多久。

　　车子冲进南山公墓的时候，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明明是晴天，却突然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像要把天空压垮。

　　“那个东西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江城停下车，拿出一个黑色的箱子。

　　“这里面是封印需要的东西。我们必须找到程远养父的墓碑，然后挖出骨灰盒。”

　　我们冲进公墓，按照墓碑编号寻找。

　　整个公墓空荡荡的，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回荡在墓碑之间。

　　突然，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程远。

　　6

　　“老婆，你在哪？我头好晕，心脏跳得很快……”

　　他的声音虚弱得可怕。

　　“程远！你撑住！我马上回来！”我握着手机，眼泪止不住地流。

　　“老婆……我好像要死了。”程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我想见你最后一面。”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江城在前面停下来，指着一块墓碑：“找到了！”

　　墓碑上刻着程远养父的名字和照片。

　　我们开始挖掘，泥土很松软，不一会儿就挖到了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