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意外身亡
“齐老，我……”
刘明光见叔公来了，吓了一跳，正想开口。
不料，老爷子随手就将那个大搪瓷杯子，砸了过来！
“刘明光，你干的好事儿！老子让你来，是让你带他回乡下！要是再在我侄孙子面前胡说八道，以后别踏进我家门半步！”
大搪瓷杯子砸在地面上，“咣当”一声，吓得我和刘明光两人都往后跳了两步。
刘明光还想解释：“我没胡说八道啊，这……这不是好意嘛……”
“好个屁的意！”
叔公怒不可遏的冲过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这才转头朝刘明光吼道：“我让你带我孙子回老家祠堂拜祭先人，有事情到后院来找我，你乱七八糟和他说些什么？！”
“我冤枉啊……”
见叔公发怒，刘明光那张圆脸涨成了猪肝色：“我刚进门没瞅见您，就问大军你在不在。他说你在睡午觉，我就……”
生怕叔公继续迁怒于他，刘明光叽里咕噜的把刚才发生的巧合，一口气给说了出来。
“是这样？”
“真是这样啊！不信你问大军！”
刘明光委屈的指着我。
看到叔公那凌厉的眼神，我只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小兔崽子，你能耐了啊？还能看出死者死前被摘除了心脏？”
叔公一边接过刘明光递来的照片，快速查看，一边冷冷的问我。
“嗯，原因刚才我已经说了。”
有刘明光这个外人在，我心想，叔公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暴起拿黄金棍打我屁股的，索性也就大胆的复述了一遍刚才的内容。
叔公没有说什么，而是将我们二人引进后院，坐在院子里那张八仙桌下，戴上老光眼镜，看完了所有的材料，又静静的将它们放下。
叔公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足足有两分钟，他才抬起头，对刘明光问道：“明光，这案子怎么回事？你们的初步判断是什么？说一说。”
“好的，齐老。”
见叔公终于对他有些和颜悦色了，刘明光这下心里压力才小了不少，赶紧介绍案情。
“死者名叫齐远山，是离这不远的马蹄村人氏！”
刘明光一边开口，一边将手中还没完全整理好的资料朝着叔公递去。
“齐远山？马蹄村？”
哪知，刘明光这还只是刚说完第一句话，叔公就变了脸色。
接过照片，也只才看了照片上的死者一眼，叔公本就有些难看的脸上，眉头大皱。
他紧盯着照片，恍若失神！
叔公平日里一向平静镇定，他这般模样，还是我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
很显然，照片里的人非比寻常。
我嘀咕了一声，却不见叔公回神。
“也姓齐？”
于是又朝着身边的刘明光看去。
他跟我一样，也一副惊疑之状，显然也不知道这其中关窍！
“齐老？”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叔公回神，刘明光小翼翼地叫了叔公一声。
被喝声惊醒，叔公总算是回过了神。
“齐老？难不成您认识死者？”
“也姓齐？和您有关吗？”
刘明光询问的时候，我也好奇地看着叔公。
可叔公却摇了摇头，表情也恢复了平素里的镇定。
“你先说案情！”
最后，他淡定地向刘明光开口道。
刘明光见此，也不多问，正式介绍起了案情。
“死者齐远山，43岁，男性。马蹄村人氏，开有一间棺材铺及纸扎店。据说还懂点稀奇古怪的本事，在马蹄村及周边几个乡镇，都算是有名人士。”
“哼！”
刘明光又只说了一句话，叔公突然冷哼了一声。
他盯着照片里的人，神色竟有些不屑，“稀奇古怪的本事？不过是一些欺神骗鬼的，登不了堂，入不了室的小伎俩而已。”
叔公这表情以及他的话，已然说明他百分百认得死者。
而叔公说完这话后，又连忙向刘明光说道：“你接着说。”
“说来也是运气好。四个小时前，有人报案说齐远山进行诈骗活动。所里又正好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位小同志。所以我就带着小同志亲自赶了过去。”
“可是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发现齐远山上吊了！”
“嗯？”
这一次，是我没忍住打断刘明光的话。
“从照片上看，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十分钟！你们前往马蹄村花了多长时间？”
“谁让你插话的？”
我话刚说完，公叔便朝着我瞪了过来，目光冷冽。
我吓得连忙低下了头。
刘明光轻笑了一声，接着道：“小军说得不错，我们到时，死者初步验定死亡时间不超过30分钟，也正好是我们的行程时间。”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我们接到报警电话之后，死者才被人杀死。”
“当然，这是一桩凶杀案！”
刘明光指了指照片，“看起来很简单，但越是调查疑点越多！”
“一般伪装成上吊自杀的凶杀案，杀人凶手都是将死者勒死，以便掩人耳目！”
“但死者身上没有勒痕！”
“而随着初步的验尸，更是发现这尸体诡异的没有没心脏。”
“而且！”
刘明光打了一个颤，才脸色难看地接着向叔公道：“尸体上并没有外部创伤。也就是说，凶手并不是剖开死者的身体，再将心脏摘除的。”
“我的那个小助手说，简直就像死者的心脏，突然从胸腔里消失了。”
“齐老！”
刘明光无奈地笑了笑，“死者这么古怪的死法，我们得去省城里请法医，搬仪器。至少得十来个小时，我不想多耽误时间，所以只能来找你了。”
叔公淡然地嗯了一声，随后才问道：“还有其他疑点吗？”
一听这话，刘明光连连点头，“有，还有！”
“据周边的居民们，在死者死亡之前，似乎还听到了打斗声。”
“不可能啊，死者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
我下意识地接嘴。
不用说，又被叔公狠狠地瞪了过来。
这一次，刘明光也没有理我，而是接着向叔公略带着惊疑地开口道：“还有一位村民，在听到打斗声之后，准备进死者死亡的棺材铺看看。”
“据他说，他的的确确是看到了齐远山在搏斗。”
这话让我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我注意到，叔公也一样。
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和叔公都确定，齐远山身上并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
至于刘明光，竟是在这时咽了口唾沫，语气听起来也有些许的颤抖。
只听他接着道：“可是那村民却说，和齐远山搏斗的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
“尸体？”
我惊疑地叹道。
刘明光没理我，只是接着道：“齐远山那些稀奇怪的本领，其中一项据传就是起尸法。”
“所以目击者称，是齐远山在作法，结果出了意外，导致尸变！”
“也就是所谓的僵尸，杀了齐远山，并挖了他的心脏。”
“胡说八道！”
刘明光话音刚落，叔公便一声怒喝，“他们还和以前一样，迷信鬼神！”
这话听得我一愣。
听叔公这话，何止是认识死者啊！
分明是对马蹄村也很熟啊！
至于僵尸之说，被我本能的忽略了。
这可是二十一世纪！哪还有什么牛鬼蛇神？
而刘明光则无奈地笑了笑，又向叔公说：“齐老，僵尸什么的，我自然也不信。”
“可凶手的杀人手法，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办案这么多年，也经常向齐老您请教。也不是我自夸，自问在您这多多少少偷学了些本领。”
“可这手法，我实在是想不透！”
“而且跟据我办案这么多年的经验，用这么诡异手法杀人的凶手，极有可能不会只杀一个人。”
“齐老，真得您亲自出山了。早点抓到凶手，我们就能救下下一名死者。”
刘明光话音落下，叔公却久久不答。
他只是捏着照片，目光灼灼地看着照片上的死者。
“诡术起尸，无伤取心，难道是他们？”
约摸三四分钟后，叔公一边嘀咕着，一边抬头，目光最后落到了我身上。
我从小和叔公相依为命，可这一会儿，我却觉得叔公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仔仔细细地打量我。
最后，他又小声地嘀咕着：“他们还是不肯放手？齐家这一次的劫，还是来了？”
他的神色也变得异常复杂。
我被叔公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眼光，瞧得直发毛。
刚想说话，却见叔公皱了皱眉，恢复了正常。
他也不再看我，而是转头向刘明光问道：“你目前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