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中午，堂屋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尸臭味。

　　按照村里的习俗，三天之后，逝者就可以安葬了。

　　但现在是七月酷暑伏天，再加上我哥是溺水死的，遗体里到处都是各种微生物，使得腐臭气味更重。

　　在我妈千般万不舍地眼神中，我哥在死后的第二天，就被抬去后山埋了。

　　尸体下葬后，我妈闯进嫂子的卧室，捧着黄鳝，发誓一般的说：“儿啊，你放心，妈一定要你变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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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变勤快了，天不亮就叫我去菜地里种菜、收菜。

　　我嫂子则像新婚的时候那样，天天搂着黄鳝，躺卧室里。

　　我妈没怎么勉强嫂子。

　　但暗地里，她不止一次说过，等嫂子生下孩子，她一定要好好磋磨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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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这天中午，我从菜地里回来，敲了敲卧室的门：“嫂子，你今天想吃点什么？”

　　卧室里静悄悄的，嫂子没回应我。

　　我妈特意嘱咐过，嫂子现在怀了老王家的种，在孩子没生下来的时候，必须得精细照顾，一日三餐都不能落下。

　　想到这，我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

　　嫂子不在床上躺着，她应该是去上厕所了。

　　她床头上放着一个大水盆，盆里装着水，养着一只小胳膊粗黑皮黄底的黄鳝。

　　那黄鳝听到一定点声响，立马探出头，竖起了身子。

　　它是我哥。

　　我哥人虽然懒。

　　但他对我是不坏的，起码不会像我妈那样，动不动打我。

　　我就走到黄鳝面前，对他叹气：“哥，我真希望你能早点变成人。”

　　“唉，你不知道，咱妈想等嫂子生完孩子，就把嫂子的腿打断。”

　　“咱妈说，打断了她的腿，嫂子就逃不出这个村子，也就只能仍由妈妈羞辱，打骂了。”

　　黄鳝大概是听懂我说话的意思了，它顶着尖尖的脑袋，点了点头。

　　我又继续说：“哥，我真的搞不明白，你怎么就死了呢？”

　　说句心里话，我觉得我哥死的蹊跷。

　　小沟里的水还不到我哥膝盖深，可怎么就能把他给淹死？

　　我问我哥他是怎么死的。

　　黄鳝又点了点头。

　　我愣住。

　　怎么不管我说什么，黄鳝都只是会点头呢？

　　想到这，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哥，你说句老实话，在你心里，是咱妈重要，还是嫂子重要？”

　　黄鳝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