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夜，霍承屿终于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陌生的香水味，实在太刺鼻。

　　他从背后亲昵地抱住程曼笙：“笙笙，怎么还没睡？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程曼笙压下心头的恶心，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过身平静地说：

　　“是想告诉你，给你补的生日礼物，一个星期后就送到。”

　　霍承屿松了口气，以为她没发现什么。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

　　“今天拍卖会的事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他将项链挂在她脖子上，低声道歉。

　　程曼笙看着镜中的自己，心脏疼得发颤。

　　这条项链，她刚刚在苏映雪发来的照片上看到过，一模一样地挂在她的脖子上。

　　他竟然买了同样的两条项链，送给了两个女人。

　　连敷衍，都这么没有诚意。

　　“苏映雪呢？你打算怎么处理？”她随口问道。

　　霍承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语气却装得厌恶：

　　“那种谎话连篇的女人，还能怎么处理？给她一笔钱打发了就是。”

　　程曼笙追问：“她那么坏，你还为她点天灯？”

　　霍承屿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嘴硬道：

　　“我只是不想她再有任何机会来打扰我们的生活。笙笙，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别多想了。”

　　程曼笙笑了一下，为他解开领带，却看到领口处有一枚口红印。

　　她眼眸微冷，红唇勾起：“那你可别太过分，别闹出人命。”

　　霍承屿的心猛地一跳，随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

　　他俯身来吻她，气息里带着暧昧的暗示。

　　程曼笙微微偏过头，躲开了他的吻。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霍承屿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也没有勉强。

　　夜里，程曼笙辗转难眠。

　　梦里全是霍承屿清醒后向她求婚的场景，他流着泪发誓，会爱她一生一世。

　　誓言犹在耳边，却早已物是人非。

　　她猛地从梦中惊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进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

　　强烈的孕吐让她几近虚脱。

　　霍承屿被惊醒，着急忙慌地跟进来，又是给她拍背，又是递水，还亲自下厨去煮了营养汤。

　　这样的温柔，让程曼笙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他们还是最恩爱的时候。

　　可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温馨。

　　霍承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拿着手机躲进了厨房。

　　他压低声音，语气不耐，可声音却不自觉地放柔：

　　“苏映雪你又想干什么？不舒服？”

　　“……别哭了，我马上过去！”

　　几分钟后，他从厨房走出来，脸上带着歉意：“曼笙，公司有点急事，我必须得过去一趟。”

　　“现在？”

　　程曼笙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嗯，很急。”他说着，已经穿上了外套。

　　程曼笙看着他，没有再挽留。

　　她不屑去留。

　　她缓了缓神，想去喝霍承屿做好的营养汤。

　　却发现汤里飘着几颗莲子。

　　她对莲子过敏，严重时会呼吸困难。

　　这件事，霍承屿比谁都清楚。

　　可现在为了苏映雪，他竟然慌乱到连这个都忘了。

　　她笑了笑，心脏抽疼得厉害。

　　程曼笙端起汤，尽数倒进水槽。

　　连同那条钻石项链，也扔进了垃圾桶。

　　一夜未眠，霍承屿也没有回来。

　　直至清晨，手机震动，是江述的消息。

　　【宝宝今天乖不乖？我昨晚梦到你在哭，心绞痛醒了。】

　　程曼笙低落的心情，奇迹般地被抚平了些许。

　　她笑着回复：【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江述的语音立刻发了过来，语气里带着担忧：

　　【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告诉我，我过去陪你。】

　　程曼笙怔愣了一瞬。

　　她和江述青梅竹马，本该有婚约。

　　但她为了霍承屿，独自来到陌生的北城，最后落得一身伤。

　　可即使到这时候，程曼笙都没想过要依靠谁。

　　程家大小姐向来宁死不屈，如此执拗。

　　此刻，听着江述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丢盔弃甲。

　　她心头一颤，差点就回了一个“好”。

　　但最终，她还是删掉，重新打下一行字：【我会处理好的，乖乖在南城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