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钩

　　姜致远欠着三千万的亏空，迟迟填补不上。

　　和我料想的一样，他没有善罢甘休，只能来求助霍荣北。

　　霍荣北本来是不愿意搭理他的，可是姜致远豁得出去，大雨天跪在霍家的祠堂外，说要给自己的二姥爷，也就是霍荣北的父亲守灵。

　　姜致远叫得亲切，一口一个二姥爷，其实仅仅是祖上和霍家在一个村子里，勉强攀得上的关系。

　　雨越下越大，逐渐有滂沱之势。

　　霍荣北在公司喝茶，听着窗外的雨声，别有一番情调。

　　不知道是谁给霍荣北发了一张姜致远在祠堂外跪着的照片，霍荣北看了两眼，眉头皱得厉害。

　　我站在一旁给霍荣北倒茶，热气升腾间，淡雅的茶香将霍荣北的目光吸引过来。

　　我今天穿的素色旗袍，一俯首、一弯腰都尽显风情。

　　霍荣北喝着茶，眼神却没有从我身上移开，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忽然，霍荣北的电话响了，不用想我也知道打电话的人是姜致远，果然，霍荣北看了眼手机屏幕，刚舒展开的眉头又微微皱起来。

　　不知道姜致远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霍荣北的表情越来越冷，他嘴角扯了一下，面色凝重地说：“姜致远，这是最后一次。”

　　挂了电话，霍荣北写了个出货的条子，上面的货物是翡翠原石，虽然大部分都是边角料，但全部加起来的价格也不容小觑。

　　我明白了，霍家还是要帮姜致远这一次。

　　霍荣北让我叫个人进来，拿着他写的条子去提货，然后给姜致远送去。

　　我嫣然一笑，坐到了霍荣北的办公桌上，轻飘飘拽住他的领带，“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

　　他一只手猛地抱住我的腰，把我往他面前拉进了几寸，我的鼻尖能感受到他喷洒出来的呼吸。

　　他换了种语气，声音暧昧，“你有别的事要办。”

　　他说的大概率是床上的事，可我此刻更想见姜致远。

　　我跳下办公桌，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纸条，“霍总，正事还是要先办妥的。”

　　说完，我径直出了办公室的门，不再给他反驳的机会。

　　我开车来到了霍家祠堂，后面跟着一辆满载的货车。

　　还没等我下车，姜致远就跑了过来，他浑身被雨浇透了，头发一缕一缕在脑袋上贴着，却还殷勤地给我开车门。

　　“何助理，辛苦啦！”姜致远瞅了眼后面的货车，眉开眼笑地说，“这次多亏霍总帮忙。”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副讨好的模样，以前他回到家，总是一副颐指气使的面孔，我妈即使怀着孕也得给他做饭。

　　他稍一有不顺心，就随便抓起个东西打人，他不允许我们反抗他，他说他是一家之主，要有威严。

　　跟此时站在我眼前的姜致远，简直判若两人。

　　我努力挤出了个笑容，“姜总，霍总能帮你一次，可也不会次次都帮你，人嘛，还得是自己有实力才踏实。”

　　姜致远还没意识到我想说什么，他频频点头，“明白，明白，我以后肯定不麻烦霍总。”

　　见他这么迟钝，我直接把老耿的名片递给了他。

　　“这是？”姜致远双手接过名片，脸上却还挂着疑惑。

　　我故意露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悄悄对他说：“姜总，你想不想挣个快钱？”